再读《三国》之十六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屈善恕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8.1.1

     《孙子兵法》说：英明的君主，良好的将帅，之所以一出兵就能战胜敌人，成功地超出众人之上，其重要原因，就在于他擅长用间，就在于事先了解敌情。不是才智过人的将帅不能使用间谍，不是仁慈慷慨的将帅也不能使用间谍，不是用心精细、手段巧妙的将帅不能取得间谍的真实情报。三国时期的东吴都督周瑜，之所以能打败兵力数倍于自己的曹操，创造以少胜多的赤壁精典，就在于他擅长用间，出奇制胜。

      公元208年七月，曹操挥师南下。八月，荆州牧刘表去世。九月，荆州的新主刘琮投降，曹操占领了荆州。雄心勃勃的曹操对东吴虎视眈眈。一面发檄遣使东吴；一面计点马步水军八十三万，诈称一百万，水陆并进，船骑双行，向东吴浩浩荡荡地逼近。

       面对曹操的软硬兼施、威胁利诱，东吴的孙权、周瑜，一面与刘备结成反曹联盟；一面运筹帷幄、积极备战。

       一日夜间，周瑜登高观望，只见江北边火光接天，左右告曰：“此皆曹军灯火之光也。”周瑜亦心惊。次日，周瑜欲亲往探看曹军水寨， 乃命收拾楼船一只，迤逦前进。至曹寨边，周瑜命下了矴石，楼船上鼓乐齐奏。周瑜暗窥水寨，大惊曰：“此深得水军之妙也！曹军水军都督是谁？”左右曰：：“原刘表水军将领蔡瑁、张允。”周瑜心思：二人久居江东，谙习水战；吾必设计先除此二人，然后可以破曹。正窥间，早有曹军飞报曹操。曹操命纵船擒拿周瑜。周瑜急命令火速回寨。

       面对周瑜偷窥水寨，曹操老大不高兴；黑着脸问众将曰：“东吴前者毁书斩使；三江口偷袭我水军；今又被他暗窥吾寨。吾当作何计破之？” 言未毕，忽帐下一人出曰 ：“某自幼与周郎同窗交契，愿凭三寸不烂之舌， 往江东说此人来降。”曹操一听大喜，视之，乃帐下幕僚蒋干也。曹操即置酒与蒋干送行。

       一天，周瑜正在帐中议事，有人通报故人蒋干来访。周瑜对众将作了一番安排，遂整衣出迎。蒋干，字子翼，九江人。蒋干是主动请命前来江东，目的是说动周瑜投降。对此，周瑜是心知肚明，所以，他一见面就把蒋干的嘴“封”了起来；他命大将太史慈监酒，声称：“今天是老同学相见，只叙友情，不言军旅之事，有言之者，当即斩首。”然后，他又以江东精勇雄壮的士兵、堆积如山的粮草和众多的文武英杰， 夸示蒋干，使蒋干无法开口说话。欢宴之后，周瑜一定要与蒋干同榻而眠；他故作大醉之状，和衣而卧，呕吐狼藉，一会儿就鼾声如雷。

        那蒋干心中有事，难以入睡，三更即起， 见帐内残灯尚明，桌上堆着文书，便下床偷看；他见有蔡瑁、张允写给周瑜的一封投降信，不禁大惊，忙将其藏在身上。这时，周瑜在床上翻了个身，说起了梦话，吓得蒋干连忙上床装睡。将近四更时分，只听得有人进帐道：“都督醒了吗？”周瑜装着梦醒的样子，故意问：“床上睡的什么人？”那人答道：“都督请蒋干一同睡觉，怎么忘了？”周瑜煞有介事地说：“我平日从未醉酒，昨日喝醉了，不知胡说些什么？”那人王顾左右而言它：“江北有人过来。”周瑜小声喝道：“小声，小声。”又叫：“子翼，子翼，”蒋干亦装着睡着，一声不应。

       周瑜同来人悄悄走出帐外，蒋干则在帐内偷听；只听来人在外面说：“蔡、张二位都督道：‘急切中无法下手。’”后面的话因声音太小无法听清。一会儿，周瑜回到帐内，又叫：“子翼，子翼，”蒋干不应，仍然蒙头假睡。周瑜也脱衣就寝。蒋干暗想：周瑜是个精细人，天亮后若不见蔡、张二人的书信，岂肯饶我？三十六计，跑为上计。因此，刚到五更，蒋干悄悄溜出帐外，叫上随身的小童，飞快地驾船回江北去了。

       蒋干回到江北去见曹操，曹操问及招降周瑜的事办得怎么样，蒋干回答：“周瑜雅量高致，不是言辞所能打动的。虽然，这事没有办成，却为丞相打听到一件重要的事情；请摒退左右。”待左右退下，蒋干取出书信，并将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曹操。蔡瑁、张允本是降将，曹操用他们亦是半信半疑。曹操看完书信，勃然大怒曰：“狗跑千里还是吃屎。这两个贼人竟敢如此大胆！”遂唤蔡瑁、张允入帐，未容二人分辨，即命武士推出斩首。这样，大战尚未开始，曹军最为得力的两位水军统领，就被周瑜的反间计轻而易举地除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