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读《三国》之二十五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屈善恕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8.7.16

      何谓圣贤？老子说过，人生有三不朽，即：立德、立功、立言。按照“三立”的标准，中国从古到今，能称得“圣贤”的人，太少太少了。由此看来学做“圣贤”是太难太难的事了。镜湖水以为做人不能成圣贤，就应努力学做君子。三国时期益州（今四川成都）的李恢没做成圣贤，但他做成了尽仁义、识时务、知进退的君子。

       公元211年，东汉丞相曹操、汉宁太守张鲁分别欲侵犯益州，益州牧刘璋平生懦弱，闻得此言，心中大忧，急聚众官商议。别驾张松昂然而出曰：“松有一谋，使张鲁、曹操必不敢轻犯益州。”刘璋曰：“何计？”张松胸有成竹地说：“荆州刘皇叔，与主公同宗，仁慈宽厚，有长者风。赤壁鏖战之后，曹操闻之而胆裂，何况张鲁乎？主公何不遣使结好，使为外援，可以拒曹操、张鲁矣。”刘璋深信不疑地说：“吾亦有此心久矣，谁可为使？”张松不假思索地说：“非法正、孟达不可往也。”刘璋即召二人入，修书一封，令法正为使，先通情好；次遣孟达，领精兵五千，迎刘备入川为援。

      根据公元207年诸葛亮“隆中对”的政治方略，刘备早已对益州虎视眈眈。面对刘璋使者法正的邀请，刘备如鱼得水，喜出望外。是年冬月，即引兵望益州进发。行不数程，孟达接着；拜见刘备，说刘益州令其领兵五千远来迎接。刘备使人入益州，先报刘璋。刘璋便发书告报沿途郡县，供给钱粮。刘璋欲自出涪城亲自迎接刘备，即下令准备车乘帐幔。主薄黄权入谏曰：“主公此去，必被刘备加害。某食禄多年，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，望三思之。”这时，驴槽伸来马嘴，别驾张松曰：“黄权此言疏间宗族之义，滋长寇盗之威，实无益于主公。”刘璋乃叱黄权曰：“吾意已决，汝何逆吾？”黄权叩首流血，近前口衔璋衣而谏。刘璋大怒，扯衣而起。黄权不放，顿落门牙两颗。刘璋喝左右，推出黄权，黄权大哭而归。刘璋欲行，一人叫曰：“主公不纳黄权忠言，乃欲自就死地耶！”伏于阶前而谏。刘璋视之，乃建宁俞元人也，姓李，名恢。李恢叩首谏曰：“切闻君有诤臣，父有诤子。黄权忠义之言，必当听从，若容刘备入川，是犹迎虎于门也。”刘璋横眉冷对曰：“刘备是吾宗兄，安肯害我？再言者必斩。”叱左右推出李恢，义无反顾地奔涪城迎接刘备。

       正当刘备与刘璋水乳交融、礼尚往来时，益州别驾张松死心塌地帮助刘备攻克益州的阴谋败露，刘璋斩杀了张松全家老小。刘备恼羞成怒，反攻刘璋；诱杀涪水关守将杨怀、高沛，并相继攻占了涪水关、雒城。面对刘备的凌厉攻势，刘璋只好派遣黄权出使汉宁，向汉宁太守张鲁求救，并承诺张鲁以二十个县相酬。马超新投张鲁，急于立功；挺身而出曰：“超感主公之恩，无以上报；愿领一军攻取葭萌关，生擒刘备，务要刘璋割二十个县奉还主公。”张鲁十分欢喜，随即点兵二万与马超，命攻打葭萌关。

       却说刘备、孔明正在欢庆不战而得刘璋的绵竹时，流星马急报：“葭萌关被马超攻打甚急，救迟则关隘休矣。”刘备、孔明大惊，立马派张飞挂帅，抵抗马超。

       次日天明，关下鼓声大震，马超兵到。张飞迎战；张飞与马超大战三场，几百会合，不分胜负。第二天，张飞又欲下关战马超，有人报军师孔明到。孔明谓刘备曰：“亮闻马超世之虎将，若与张飞死战，必有一伤。可用小计令马超归降主公。”刘备随声附和说：“吾见马超英勇，甚爱之，如何可得？”孔明信心满满地说：“亮闻汉宁张鲁，欲自为‘汉宁王’；手下杨松极贪贿赂。主公可差人从小路径投汉中，先用金银结好杨松，后进书张鲁云：‘吾与刘璋争西川，是与汝报仇，不可听信离间之言，事定之后，保汝为汉宁王，’令其撤回马超兵马；待其撤兵时，便可用计招降马超矣。”刘备大喜，即时修书遣使赴汉宁活动。

       汉宁太守张鲁果然中招，立马差人命马超罢兵。奸臣杨松怕自己的阴谋败露，扬言马超撤兵必反，不得不防。张鲁又深信不疑，分兵七路坚守关隘口，不放马超兵马返回。马超进退不得，无计可施。

      孔明谓刘备曰：“今马超正在进退两难之际，亮凭三寸不烂之舌，亲往马超寨中说马超来降。”刘备曰：“先生乃吾股肱心腹，倘有疏虞，如之奈何？”孔明坚意要去刘备再三不肯放行。正踌躇间，忽报赵云荐西川李恢来降。刘备谓李恢曰：“向日闻公苦谏刘璋抵抗我，今何故归我？”李恢镇定自若地说：“吾闻‘良禽相木而栖，贤臣择主而事。’前谏刘璋者，以尽人臣之心；既不能用，知必败矣。今将军仁德布于蜀中，知事必成，故来归耳。”刘备欣喜地问：“先生此来，必有益于刘备。”李恢满怀信心地说：“今闻马超在进退两难之际。恢昔日在陇西曾与马超共事，愿往说马超归降，若何？”刘备高兴万分，即时遣李恢说降马超。

      李恢见马超，动之以情，晓之以理，一席话说得马超脑洞大开，即唤张鲁亲信监军杨柏入，一剑斩之，将首级共李恢一同上关投降刘备。马超归降，刘备如虎添翼，立即带马超进攻益州。不几天，益州太守刘璋，在兵临城下的大势中，亲赍印绶文籍，出城投降刘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