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读《三国》之二十二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屈善恕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18.4.27

      曹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，对他的评价亦是众说纷纭，莫衷一是。但笔者很欣赏曹操对待小人的态度。曹操不择手段利用小人，去实现目标；一旦大功告成，必致小人于死地而后快。

      公元212年，谋士荀攸向曹操献计曰：“周瑜新死，可先取孙权，次攻刘备。”曹操曰：“我若远征，恐马腾来袭许都。前在赤壁之时军中有讹言，亦传西凉入寇之事，今不可不防也。”荀攸曰：“以愚所见，不若降诏加马腾为征南将军，使讨孙权；诱入京师， 先除此人，则南征无患矣。”曹操从其计，即日遣人持诏至西凉召马腾。

      征东将军马腾当日奉诏，与长子马超商议曰：“吾与董承受衣带诏以来，与刘玄德约共讨贼。不幸董承已死，玄德屡败，我又避处西凉，未能协助玄德。今闻玄德已得荆州，我正欲展昔日之志，而曹操反来召我，当是如何？”马超曰：“曹操奉天子之命以召父亲，今若不往，彼必以‘逆命’责我矣。当乘其来召，竟往京师， 于中取事，则昔日之志可展也。”马腾兄子马岱谏曰：“曹操居心叵测，叔父若往，恐遭其害。”马超曰：“儿愿尽起西凉兵马，随父亲杀入许昌，为天下除害，有何不可？”马腾曰：“汝自统羌兵保守西凉， 只教次子马休、马铁并侄马岱随我同往。曹操见有汝在西凉， 又有韩遂相助，谅不敢加害于我也。”马超曰：“父亲若往，切不可轻入京师，当随机应变，观其动静。”马腾曰：“吾自有处，不必多虑。”于是，马腾乃引西凉兵五千，先教马休、马铁为前部， 留马岱在后接应，迤逦望许昌而来。离许昌二十里，屯住军马。

       曹操听知马腾已到，唤门下侍郎黄奎吩咐曰：“目今马腾南征，吾命汝为行军参谋，先至马腾寨中劳军。可对马腾说：西凉路远，运粮甚难，不能多带人马。我当遣大兵协同前进。来日教他入城面君，吾就应付粮草与之。”黄奎领命来见马腾，马腾置酒相待。奎酒半酣而言曰：“吾父黄琬，死于李郭之乱，尝怀痛恨。不想今日又遇欺君之贼。”马腾曰：“谁为欺君之贼？”黄奎曰：“欺君者曹操也。公岂不知，而问我耶？”马腾恐是操使来相探，急止之曰：“耳目较近，休得乱言。”黄奎叱曰：“公竟忘衣带诏乎？”马腾见他说出心事，乃密以实情告之。黄奎曰：“操欲公入城面君，必非好意。公不可轻入。来日当勒兵城下，待曹操出城点军，就点军处杀之，大事济矣。”二人商议已定。

       黄奎回家，恨气未消；其妻再三问之，奎不肯言。不料其妾李春香，与奎弟苗泽私通，苗泽欲得春香，正无计可施。妾见黄奎愤恨，遂对苗泽曰：“黄侍郎今日商议军情回家，意甚愤恨，不知为谁？”苗泽曰：“汝可以言挑之曰：‘人皆说刘皇叔仁德，曹操奸雄，何耶？’看他说甚言语。”是夜，黄奎果到春香房中。妾以言挑之，黄奎乘醉言曰：“汝乃妇人，尚知邪正，何况我乎？吾欲杀曹操也。”妾曰：“若欲杀之，如何下手？”黄奎曰：“吾已约定马将军，明日在城外点兵时杀之。”妾告于苗泽，泽立即报告曹操。曹操见鱼儿上钩，便密唤手下吩咐如此如此。另一面先将黄奎一家老小拿下。

       次日，马腾领着西凉兵马，将次近城，只见前面一簇红旗，打着丞相旗号。马腾只道曹操亲自点兵，拍马向前。忽听得一声炮响，红旗升处，弓弩齐发；曹操爪牙一哄而上，将马腾父子三人困在核心。马腾见事不妙，奋力冲杀。马铁早被乱箭射死。马休随着马腾，左冲右突，不能得出。二人身负重伤，坐下马又被箭射倒，父子二人俱被擒。曹操教将黄奎与马腾父子一齐绑至，黄奎大叫：“无罪！” 曹操让苗泽对证。马腾大骂黄奎：“竖儒误我大事！我不能为国杀贼，是乃天也！”操命牵出。马腾骂不绝口，与其子马休及黄奎一同遇害。

       苗泽得意洋洋地对曹操说：“不愿加赏，只求丞相恩准我与李春香结为夫妻。”曹操冷笑道：“你为了一妇人，害了你姐夫全家，留此不义之人何用！”便教将苗泽、李春香与黄奎一家老小并斩于市。后人有诗叹曰：苗泽因色害荩臣，春香未得反伤身；奸雄亦不相容恕，枉自图谋作小人。